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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一种容易忽略的素养
来源:解放日报 作者: 编辑:江淼 时间:2011-05-27

        司徒伟智

        窗外细雨淅沥,电脑上传来杨益萍的散文小品集书稿《时光记忆》。

        30年了,岁月像秋风掠过,却未曾淡忘,尤其是戏剧性的初识。

        那是1980年,整个民族中兴大业的起步期,在如饥似渴的求知潮催涌下,我考入华东师大夜校中文专业。白天在《解放日报》理论部当编辑,晚间隔三岔五去听课。翌年寒假,听一位中学老同学谈及他在冶专进修班,那里有位同学来自冶金局团委,叫杨益萍;杨同时也上华东师大夜校,颇想给报社写稿。我口上漫应一句,嗣后却没动作。盖因大班听课有百余人,我们尚不相识;更主要的在于投稿者历来多,大抵热情有余,水平不足。由此,后来放学时在车站遇上,他主动自我介绍,我仍只是礼节性地表示有稿子欢迎寄来。他却真的寄来了,写得少有的好,喜出望外,彻底放心。我立即去信,请他多写,各个栏目都欢迎写。

        从此,一篇篇写来。有记叙文,有议论文,无从挑剔,不用修改,一篇篇照登。但来稿频率,委实不算高。作为写作同好,我很理解,不仅因为人家工作学习忙,更因为天下本没有 “下笔千言,倚马可待”这回事。相反,看得出来,“良工不示人以朴”,他为形式的去朴取精,为内容的言之有物,下了多少构思和修饰的苦工夫,这才有一篇篇清通凝练近乎完美的表达。

        他终于更加忙碌起来。夜校还没读完,那边的冶金专修已经毕业,轮到他走马上任了。从主持一家六七千人大钢厂的党委到冶金高专党委,再转行到文化局、出版局……工作跨度太大,难为他一一从头学起,都干得有声有色。

        那年头,国家大政甫定,正值用人之秋,不时要为同学、友人入仕道贺。至今记得1985年华东师大夜校的毕业典礼,袁运开校长点到中文专业好多同学成为各行业的得力干部,我两位邻座说了俏皮话:“阿拉夜校办成党校啦。”既高兴却也遗憾,一些原本同为“文学青年”的朋友渐渐不再执笔为文,那支笔专用于批示或画圈了。写作素养,须靠“养”,忽略了,不进则退,则手笔生疏。

        令我欣慰的是益萍没有搁笔。他依然忙里偷闲,给本报、还给其他报刊写。频率是更低了,但是立足点更高,视野更开阔。比如1996年那篇《试论邓小平对毛泽东文艺思想的继承与发展》,六千余字长文,发表后被《新华文摘》转载。2002年的《把美丽留给后人》聚焦温哥华的生态理念,思想文采兼美,发表后即被《报刊文摘》摘登,迄今挂在网上。

        我向若干当官的友人转赠过陈毅的 《赠杭州市长》头两句:“杭州太守例能诗,市长今日岂无辞?”岂仅留下白香山、苏东坡名作的杭州才需要雅官当政?到处都需要文化素养呀。一个拥有丰厚文化素养包括写作素养的官员容易沟通知识界,对接当地固有文化,推动事业进步。

        推动又是双向的。写作,反过来推动着作者本人。这就是胡绳从前在 《关于写文章》里论列的,写作有利于训练思维、深化思想。最欣赏他笔下的“写作脱困”之微妙时刻,谁都经历过吧:“有时为了表达一个意思,要费许多周折,这往往是因为这个意思在自己头脑里还是比较模糊的,而在找到了最恰当的字眼和语句来表达的时候,这个意思才真正明确起来。”于是乎,写作的突破与思维的升华成为同一个过程。

        写作素养好处重重,那就不要忽略乃至舍弃它吧。做一名学习型官员,也就需要时时保持乃至提高它吧。

         即使尔后退出工作岗位了,仍然笔不停挥才好。这就是本书一篇《生命的晚霞何以绚丽》的结尾所说:“拥有充实的生活内容,让内心滋润于艺术之泉,无疑是健康长寿的重要因素之一。”

       (《时光记忆》,上海锦绣文章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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