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学生 光有“网络潮语”还不够
“贴近学生”是毕业典礼转型的关键词。曹斌校长和闵行中学余安敏校长都不约而同将毕业典礼定义为学生在中学的“最后一刻”,同时也是学校对学生的“最后一课”。
曹斌将毕业典礼视为宝贵的教育资源:“毕业典礼不仅要让学生难忘,还要让他们懂得尊重、感恩,这是一种情感教育。”赵沁蓝同学本来觉得校长最后那流水线般的握手拍照过程太形式主义,不过当她自己拿到毕业证书后想法却大不一样:“校长紧紧握住我的手,我感受到了被尊重的感觉。”
今年民立中学的毕业典礼由学生会负责全部流程,甚至连校长演讲稿初稿都由学生捉刀。对此,曹校长的解释是“想听听学生在毕业时最想对同龄人说的话”。
“老师们对学生的临别赠言都倾注了满腔热情,但是学生未必领情。”闵行中学林唯老师在研究毕业典礼上老师的讲话,“怎样才能走进学生的话语系统,这是我们应该思考的。”
随着“根叔热”升温辐射,校长的“网络潮语”成了毕业典礼上的时髦。但余安敏认为,“根叔式”的演讲如果仅仅停留在对学生网络语言的鹦鹉学舌上,未必就能俘获学生的心。“运用网络潮语,首先是表明校长期望走近学生的一种姿态,至于是否真正能够‘走进’,还需表达出学生的所思所想。”
尽管余校长平时与学生交流不少,但准备毕业典礼的演讲稿仍不敢马虎,他表示“绝不会到人人网上搜段子”。他与老师讲话各有分工,老师们负责煽情,而他除了让学生感动之外,还打算将毕业演讲变为学生的“最后一课”。
“母校永远有着你的存储卡,温馨的回忆会伴随你的一生,可供时时提取。母校的大门始终敞开,欢迎同学们随时回来,用保留的账户提取存在学校的共同记忆。”余安敏校长在毕业典礼上的这段话感动了很多学生。学校的共同记忆是一种感情的纽带,而毕业典礼则是强化这一情感的最好载体。
在市北中学毕业典礼上,校长陈军自称是作为朋友与台下的“校友们”一起畅谈未来:“此时此刻站在这里,我并不是作为一个校长来教育学生,而是作为朋友与一个成年人在谈心,与一个未来大学生在交流。”陈军认为,眼前的这些学生已经成人,在这个时刻对学生谈自强不息和社会责任,可能更有共鸣。
学生参与 让毕业典礼成为珍贵记忆
传统的灌输式毕业典礼之所以不被现在的学生所接受,一个原因在于,这种模式学生只是单纯的接受者,他们找不到自身的地位。“现在的学生们渴望被认可,而毕业典礼是一个他们向老师和家长展示的窗口。”季群对今年毕业典礼的一个场景印象深刻——学生们传递毕业心愿由主持人当场朗读。“有些纸条竟然传递着男女同学间的‘特殊感情’,我刚开始听到也感觉有点错愕,其实他们是在心底呐喊:‘我们长大了!’”
华东师大附属东昌中学正打算将毕业典礼“下放”到班级进行。德育处副主任杨雪表示:“现在的学生在一些大的场合往往感觉隔膜,无法融入,而在熟悉的班级集体里,学生积极性更高,效果更好。”
一旦感受到毕业典礼与自己休戚相关,学生、毕业典礼、母校三者之间也就产生了最紧密的联系。作为市北中学毕业典礼的礼仪负责人,高三(4)班的王玥热情极高,她不仅用奖学金购买了参加典礼用的连衣裙和头饰,还去附近图书馆借阅关于礼仪规范的书籍,有模有样地组织了一场礼仪培训。杨雨清同学将十几分钟的小品剧本翻来覆去修改了七次之多,只为了博得同学们开怀一笑。当典礼在大家的掌声中谢幕,他感到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我相信,十年、二十年后,同学们还会记得今天那些爆笑的、煽情的、大胆的镜头,能够以此牵出高中三年的青春记忆。”
“长期以来,我们学生对母校的感情是比较单薄的。”对于毕业典礼的边缘化,曹斌校长认为原因有三:学校认识和投入力度不足、高考负面影响、家长参与意识不强。而这些年,他觉得这三点都有所改善。丁贞女士作为家长代表参加了儿子的高中毕业典礼,也圆了自己的梦想:“看到过国外学校的毕业典礼,当时就很羡慕。开家委会时,我们提出让更多的家长参加孩子的毕业典礼,而不只是那些好学生的家长。学校对我们的建议非常重视,想方设法解决了最棘手的场地问题。”
这只是一个开始。“学生对有些事情不太珍视,只有回过头来才发觉它的宝贵。”曹斌校长希望毕业典礼的“最后一课”能构成学生日后对母校回忆的一部分,也能成为感恩教育的一部分。丁贞女士补充道:“我儿子未来会体会到今天曹校长与他合影的价值。”(赵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