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海和他的学生们 林海 摄

课间，陈家海老师带着学生们在操场上做游戏

数学课，陈老师用粉笔作教具，教学前班的孩子们数数

工作多年，陈老师落下了风湿、肾结石等疾病。他身边总留着自己的X光片

     “需要我去哪里教书，我就去哪里；走到哪个学校，哪个学校就是我的家，学生们就是我的孩子。”——陈家海

      一所学校只有一个老师，一个老师管理一所学校的全部事务。这就是“一师一校”。

       细雨濛濛中，深秋时节的会泽县矿山镇格外阴冷。连绵不断的山岭间，越野车在泥泞的山路上咆哮着奋力前进。没有树木遮掩的地方，裸露的红泥被雨水浸润后成了大滩的泥浆，越野车颠来簸去，乘客摇晃不止。

       车的终到站是矿山镇老坪子小学。现年57岁的陈家海，是这所学校唯一的老师。从1976年到现在，他在会泽县的许多个边远、艰苦的小学讲台上默默奉献了37年。他的经历，就是一部微缩的“一师一校”历史。

      一所学校，一个老师

     “教书农活双肩挑，所有课程一人教”，农村小学的条件之落后可见一斑。

       熬过令人胆寒的泥泞山路，采访车停在了一栋两层小楼前。放眼望去，楼房周围再无其它建筑，成片的玉米地里，一阵微风吹过，干枯的玉米叶相互摩擦着，唰唰作响。一座行政区域上隶属贵州省的不知名大山，常年与栋小楼隔河相望。

       这栋小楼本是当地九龙村委会的办公地，改作学校没几年。楼房被刷新过，“老坪子小学”几个镏金大字锃亮如新。

       敲开铁门，陈家海迎了上来，脸上满布的皱纹里全是笑容。他个子瘦高，一身蓝布衣裳，质朴得像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倌。“地方偏远，辛苦你们了。”学校难得有人到访，陈老师很是客气。

       老坪子小学是会泽县矿山镇最偏远的学校。在当地教育系统，对这个小学更专业准确的表述是“单小”或“教学点”。陈家海是这个学校唯一的老师。33名学生分成两个教学班：一年级学生有15人，另外的18名学生是学前班。矿山镇中心学校的杨斌介绍，像这样的单小，矿山镇还有一所。

       上世纪70年代，在国家教育部门“开门办学”的指导下，会泽县和云南其他县一样，在“小学不出村，中学不出队（即大队），高中不出社（即公社）”的口号下，几乎所有的行政村、自然村都开始大办学校，大量的“一师一校”现象由此产生。“哪里有人家，哪里就有学校”，“教书农活双肩挑，所有课程一人教”，在国土面积94%为山区的云南，这些都是农村中小学校点布局分散、教学质量不高的形象描述。

       到了上世纪90年代，国家提倡集中办学。2009年底，云南省全面启动了中小学校区域布局调整、实施集中办学的系统工程。云南省教育厅还计划在3年内全部撤销全省总共8870个“一师一校”教学点，同时加快农村寄宿制学校建设。

       在这场撤点并校大动作中，会泽县大部分村小教学点先后撤并，但老坪子小学被保留下来。至今，这里仍是矿山镇九龙村委会的主要教学基地。该村辖区的入学儿童大多在老坪子小学读完小学一年级后，才转入3公里以外的九龙小学继续上学。